第(1/3)页 卢子桥已经看出县令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,心中不明所以,道:“固安村的宋启山,大人应当听说过。此人多年前曾对前任县令马大人无礼,实乃粗鄙不堪之人。” “又与张伯保那种人是同宗,想必是谋财害命被陆河同察觉,所以杀人灭口!” 温修文听的微微点头,冲他招招手。 待卢子桥到了跟前,温修文问道:“我听人言,舟覆乃见善游,马奔乃见良御。又有人言,舍一鳞而获龙,弃片瓦而得厦。你觉得这两句话,如何?” 卢子桥毫不犹豫的赞叹出声:“真乃鞭辟入里之语,窥一斑而知全豹,见微知著莫过于此!大人,这是何人所言,莫非是哪位当朝大学士?” 温修文淡声道:“并非什么大学士,而是宋启山的小儿子,年仅三岁的宋念守所言。” 卢子桥听的一愣,宋启山的小儿子? 年仅三岁的宋念守? 他第一反应就是绝无可能,三岁稚儿,怎可能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话! “三岁的孩子,自然说不出,必然是有人教他。谁教的呢?宋家从未请过教书先生,全仰仗你口中粗鄙不堪的宋启山来教孩子道理。” 温修文的语气,并不算严厉,却听的卢子桥鬓角冒出冷汗。 脸上挤出有些难看的表情:“大人,下官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你们这些人做过什么,本官并非不知道,只是不想与你们翻脸罢了。宋启山我今日见了,才情惊为天人,若愿意考取功名,哪怕进士及第也未尝不可。” 温修文伸出手,卢子桥顿时脸颊抽搐,下意识紧绷着肌肉,以为要挨打。 然而温修文的手掌,却只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。 “那样的人,即便是我,也要礼让三分。你若还想着从他身上讨便宜,日后怕要吃大亏。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,你好自为之。” 温修文就这样走了,没有呵斥,没有打骂。 然而轻言轻语,却让卢子桥浑身直冒冷汗。 有些时候,声音越轻,越是吓人。 看着温修文离去的背影,卢子桥嘴唇颤抖了几下,似是想说些什么。 但直到温修文消失在视野中,也没能说出口。 面色阴晴不定的在原地站了片刻,这位九品主簿最终忍不住低声骂了句:“他娘的……” 来到后堂,温修文坐在书桌前。 年轻俏丽的侍女,在砚台中滴了滴水开始磨墨。 温修文则闭目沉思,过了片刻,侍女轻声道:“大人,墨好了。” 温修文这才睁开眼睛,挥挥手,示意侍女退下。 而后盯着面前的纸张,足足想了半个时辰,眼神逐渐坚定。 随即拿起笔,蘸了蘸已有些干黏的墨汁。 笔尖在纸上略微停顿,继而飞快书写起来。 “恩师大人尊鉴,学生温修文谨禀,自别恩师,倏忽经年,思念之忱,无时或释。今日无它,实乃繁琐之事,疲惫不堪,有意辞去县令一职……” 仅仅开篇,若让其他人看到,必然大吃一惊。 这世上,竟有人要主动辞官? 第(1/3)页